淹水是长江水系河流但《经》文与《注》文记载的淹水并非同一条河
淹水是长江水系河流,但《经》文与《注》文记载的淹水并非同一条河流,所以郑德坤《水经注图·总图部分》绘有两条淹水,即“《经》淹水”、“《注》淹水”,“《经》淹水”为今金沙江,是长江的上源,“《注》淹水”为今普渡河,此河源出洱海,北流在禄劝以北注入金沙江。《叶榆河》篇,篇名就不同一般,在《水经》全文中,凡河流均称水,称“河”的只有两条,即卷十四《沽河》和卷三十七《叶榆河》。但在《水经注》中,“沽河”一名在卷十四《湿余水》、《沽河》、《鲍丘水》三篇之中,均出现过一次。所以虽然郦道元极少用“河”字简称河流,但“沽河”之名至少是他认可的。至于“叶榆河”,郦道元在此篇《注》文和相关的其他篇中,均称“叶榆水”,绝未使用“叶榆河”之名。前面已经指出,在古代,“河”是黄河的专名,“江”是长江的专名。以后这两个专名作为通名使用,因此北方的河流多称“河”,如海河、淮河、泾河、渭河等等,而南方的河流多称“江”,如珠江、湘江、赣江、钱塘江等等。当然,把这专名用于通名的习惯,是后来慢慢形成的,所以沽河一名,由于沽河在北方,这或许是一种特例,而叶榆河一名,由于叶榆河在南方,这很可能是《水经》的错误。《汉书·地理志》益州叶榆县说:“叶榆泽在东。”叶榆县在今云南大理以北洱海沿岸的喜洲附近,所以汉叶榆泽就是今洱海。但《水经注》叶榆水,其一部分流程似乎与今元江和越南的红河相合,却又和滇池、温水等相纠缠,所以错误极多。陈澧在《水经注西南诸水考》中已有论及。夷水今称清江,是长江支流,发源于湖北利川以西,东流在宜都附近注入长江,全长四百多公里,流域面积一万六千多平方公里。油水在《经》文和《注》文中都相当明确,记及它流经孱陵县。三国吴孱陵县在今湖北松滋南,这一带河湖错杂,水道变化甚大。今松滋以西,古代油水或即今界溪河。但松滋以东,由于水道纷歧,已经无法考实。澧水今仍称澧水,为注入洞庭湖的四大水之一,发源于湘、鄂两省边境,下流从津市进入河湖水网区,在安乡附近汇合沅江,注入洞庭湖,全长近四百公里,流域面积达一万八千多平方公里。沅水今称沅江,是洞庭湖四大水之一。发源于贵州苗岭,在天柱以东流入湖南,东北流注入洞庭湖。干流全长一千多公里,流域面积约八万九千多平方公里。《泿水》一篇,《经》文和《注》文都有许多错误。从《水经注》内容来看,可以发现整篇是由许多的资料拼凑起来的。按《注》文,此水上流指今广西东北部的洛清江,中下流则接柳江、黔江和西江。最后有一段即在《经》文“其一又东过县东,南入于海”之下,比较详细地记述了今珠江三角洲。
郡有叶榆县],县西北八十里,有吊鸟山],众鸟千百为群,其会,呜呼啁哳],每岁七八月至,十六七日则止,一岁六至。雉雀来吊,夜燃火伺取之,其无嗉不食],似特悲者,以为义则不取也。俗言,凤凰死于此山,故众鸟来吊,因名“吊鸟”。
这段《注》文记叙的是特异的鸟类现象。不过郦道元足迹未到南方,《水经注》对南方各地的记载,郦道元都是根据当时流行的资料,这项记载,《注》文虽未说明来源,其实是引自《续汉书·郡国志》所引的《广志》。郦氏时代,《广志》尚未亡佚,所以他也可能直接引自《广志》,不过文字小有不同而已。在郦道元以后的一千年,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来到这个地方,他在《滇游日记》八,己卯(崇祯十二年,1639)三月初二的日记中记载了邓川州凤翔(在今云南洱源南)所听到的这种特异的鸟类现象。所记只是地名与《水经注》稍有不同,郦氏作“吊鸟山”,而徐氏作“鸟吊山”。《游记》说:“从土主庙更西上十五里,即关坪,为凤羽绝顶。其南白王庙后,其山更高,望之皆雪光皑皑而不及登。凤羽,一名鸟吊山,每岁九月,鸟千万为群,来集坪间,皆此地所无者,土人举火,鸟辄投之。”这说明郦道元在一千年前记载的鸟类现象,徐霞客在一千年后再次得到证实。不过徐霞客到达这里的时节正在三月,而这种奇异的“鸟会”要到九月(郦道元说七八月)才出现,所以徐霞客虽然亲历其地,但并未亲见其事。根据现代研究,“鸟会”的鸟,大部分是从青海鸟岛中飞来,其中如一种称为“领鹞”的鸟,只有青海湖才有。这些都是候鸟,每年冬天都要飞到孟加拉湾一带过冬,到次年春天返回,吊鸟山正好是候鸟南迁的中途站,所以就会出现这种“鸟会”的现象。现在政府已经规定了对这些鸟类的保护措施,当地人民也知道了不能随意捕杀,“鸟会”不再受到干扰了。
]叶榆县:古县名。西汉置,治今云南大理北。
]吊鸟山:在今云南大理。
]呜呼:鸟鸣声。啁哳(zhāozhā):鸟鸣声。
]嗉(sù):鸟喉下盛食物的囊。
郡里有叶榆县,叶榆县西北八十里有吊鸟山,成百上千的鸟聚集成一群,会集时唧唧啾啾地叫成一片。鸟群每年七八月来到,十六七日就停止,一年来六次。当雉雀来吊时,夜间点火守候捕捉,有的嗉囊里空空的,却不肯吃东西,好像特别悲哀似的,人们以为这是义鸟,就不捉它。民间相传,凤凰死在这山上,所以百鸟都来吊丧,因此叫“吊鸟”。
夷水又迳宜都北],东入大江,有泾、渭之比。亦谓之佷山北溪]。水所经皆石山,略无土岸。其水虚映],俯视游鱼,如乘空也]。浅处多五色石,冬夏激素飞清];傍多茂木空岫,静夜听之,恒有清响,百鸟翔禽,哀鸣相和。巡颓浪者,不觉疲而忘归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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